河上,房舍的一面:淡蓝色的墙壁,在远处,如一片没有裂纹的天空。
但它的窗子是完全黑色的,黑的窗格,黑的窗帘,或者,窗子被黑的泥土封住了。
河上,房舍的一面。
河水已经干涸了,没有声音,甚至带走了它往日的声音。
房舍不象是记得往日的,或者它在专心地回想呢,掀动着它的经历之堆积。
房舍默默地看着河床。
没有小船也没有渔网了,没有持着钓竿的徘徊者,也没有光腿赤足的孩子了,没有浮萍,没有水草,河床的面容是呆板而灰黑的。
房舍前面有一树枯枝。
这是树叶与草叶一同生长的时候,行人应当走在覆荫之下了。
房舍不说那一树枯枝的历史,也许它是在过无数花朵,没有一朵至今留在它的身上。
房舍遥对着一户人家,那片灯已经完全失去光辉的。
携带着笑语从门内出来的人们想是到别处去做新的住客了。
让房舍毫不转动地倾听吧,蝙蝠夜夜在门前飞舞。
黑色的窗子,永在。
枯涸的河床,永在。
一枝枯树,永在。
人家与蝙蝠,永在。
从此不会有过路人走来冲破了这千百年寂寞之祝福。